我,201x年的某一特工,下面是我对这段时间来经历的事情的记录:
201X年初春,在巴塞罗那参加国际核裁军谈判的C国核技术官员沈翼突然失踪。几天后,在巴塞罗那海岸附近发现了一具难以辨认的中年亚洲男性尸体。在C国外交官员赶到之前,这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被以防疫的名义匆匆火化,由西班牙警方提供的尸体毛发样本DNA检测显示,这具尸体应该就是沈翼本人。
几个月之后,A国海滨小城蒙施托的富人区住进了一位受到A国联合情报局严密保护的“日本商人”。深入简出的车队,防弹门窗和警犬、保镖无不暗示着主人身份的特殊之处……
201X年9月16日早上9点,化装成非洲裔青年的我骑着一辆哈雷摩托直冲进蒙施托郊外一座荒芜的停车场。我在一辆布满涂鸦的载重卡车前停下,突然出手将一高两矮三个飞车党徒打翻在地,接着跳上载重卡车一踩油门,卡车轰鸣着加速冲出了停车场。_
我一边驾车一边通过紧贴在喉部的微型无线电对讲机报告:“安娜,货已拿到。”塞在我耳道内部的扩音器响起安娜的答复:“客户在保镖车队护卫下准时离开家园,按预定路线行驶。”
这时追踪而来的飞车党开始拦截被夺走的卡车,飞车党的摩托加速性很好,领头的一辆摩托由一人驾车从侧面赶上载重卡车,后座上的另一名矮个飞车党像猴子一样灵活地挥舞着手枪跳上驾驶室的脚踏板。我挥出左臂将飞车党揍下车去,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当卡车驶过一条公路小桥的时候,我按下按钮一道钢索从地上“嗖”地弹起来,形成一道距地面二十厘米左右的“绊马索”,紧追过来的飞车党们猝不及防,随着一阵可怕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和哀号,我驾驶着载重卡车扬长而去,向着市区疾驰而去。
我驾车进入市区道路以后,车流逐渐密集起来,我驾车疯狂地不断超车,激起一片抗议的喇叭声。安娜不断通过对讲机指导我的行车路线,就在我逐渐逼近目标车队之时,一辆拉响警笛的警车出现在我的后视镜当中,驾车的警察试图逼迫我靠边停车接受检查,我一边猛踩油门一边伸出手臂比划着中指。
“日本富商”的车队正沿着既定路线行驶,忽然有一辆涂满飞车党标志的大卡车从对面的车道横冲过来。卡车准确地冲向队尾第三辆不起眼的丰田轿车。随着一声巨响,丰田轿车被载重卡车撞成两截,载重卡车的车头碾过丰田的后半部车身,躲在里面的沈翼被压成肉饼。护卫车队由于紧急避让彼此相撞,整条街道乱成一团。
我冷笑一声,轻声说道:“沈翼,这是来自曼陀罗的问候!”
载重卡车在大街上狂奔,一长串警车跟在我身后,警方的直升机在天空中盘旋,不断呼叫更多的警车加入拦截队伍。两辆警方的警车已经头对头地将街道封死,地上摆着好几排排阻车钉,荷枪实弹的警察用各种长短枪对准卡车驾驶室准备开火。
我扭转方向盘故意让卡车侧翻滑行把警方的堵截阵撞成一团糟,警察在卡车撞过来前纷纷作鸟兽散。我掏出烟雾弹丢到外面,然后从驾驶室里钻出来。滚滚浓烟将狼藉不堪的街面笼罩起来,安娜在无线电中告诉我:“进入路边那家咖啡馆,从后门进入公园!”
我勉强摸到街边的咖啡馆门前,一个挥舞着S&W13左轮手枪的胖大警察被烟雾呛得晕头转向也往咖啡馆里躲。我一招将他放倒,顺势抢了他的枪,然后冲进咖啡馆一直跑到后门,这里直通一个宁静的公园。
我从咖啡馆冲出来后便朝着公园的树林那边飞奔而去,心里希望祈祷天上的直升机没注意到我的行踪。这座公园是一座闹中取静的所在,面积很大但游玩的人较少,尤其是现在天气逐渐转凉,大多是些无家可归者会在这里徘徊逗留。天空响起巨大的轰鸣声,我赶紧就地一滚扑进一处茂盛的草丛。紧接着一架直升机便从空中掠过,我谨慎地从草丛里探出头来观察,身后并没有追兵出现。等直升机飞远之后,我像兔子一样窜进树林里面。
在树林深处的灌木丛藏着事先准备好的衣物和摩托车,但三个毒贩却站在旁边交易。这场意外令双方都大吃一惊,按照毒贩的行规,这种情况一定要杀人灭口。幸而我抢了警察的SW13,于是我抢先出枪把三个毒贩击毙。几分钟后,一个警察骑着摩托驶出树林。
当联合情报局的资深特工杰克从被撞翻的SUV车里爬出来时,他感觉仿佛自己浑身骨头都断了似的。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陆军游骑兵部队服役时军士长曾经吼过的话:“你们会感觉自己被火车操了!”肇事的混蛋把自己辛苦保护数月之久的目标碾成了肉酱,这让他怒不可遏。
当我骑着摩托从公园的石子路开上马路时,怒气冲冲的杰克正带着一群手下开车赶来合围公园。一个正在拉警戒线的女警挡住我想询问,我抢先说了一句:“那家伙跑了,我去追。”杰克看着我的背影,他想起几年前也是一辆肇事卡车撞死了自己的保护对象,与今天的事故何其相似!一切都带着C国人的风格,他们酷爱制造意外事故!他问女警:“你认识刚才那人吗?”女警摇摇头,杰克大喊一声:“那家伙跑了,我去追!”
警方直升机引导越来越多的援兵堵截一辆可疑警用摩托,不一会杰克的SUV出现在后视镜里,他把半截身子探出车外用扩音器警告我停车。我把手里那支打光了子弹的SW13晃了晃,SUV很识相减速退后,几秒钟后一发子弹从天而降打飞了我的左后视镜——是直升机上的狙击手!我呼叫安娜提供帮助,她引导我钻进绿树成荫的小巷,开着小货车一直在附近转悠的曼陀罗小组狙击手尤苏瞄准直升机尾翼开火,直升机在空中拉出一道浓烟迫降在公路上。
不肯罢休的杰克调集警车把街区围困起来,冷不防我的摩托从一处狭窄的小巷里冲出来,于是一辆摩托后面尾随着一长串警车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我驾着摩托冲进码头,在栈桥的尽头划出一道抛物线坠入大海。杰克看我久久不浮出水面,只得下令调集蛙人打捞。
我在跌落海水的一瞬间深吸一口气并甩掉头盔,凭着在军队中严格训练过的潜水技能一口气游出追兵的视野范围,在码头区的防波堤礁石下面藏着事先准备好的潜水装备,现在是回家的时候了。当我换上潜水服并在水下开动开关之后,锂电池驱动的水下推进器以每分钟60米的速度将我带向深海。
当码头海岸线已被远远抛在身后的时候,我突然与一位可怕的杀手不期而遇——大白鲨!我手里只有一把巴西格斗刀,但此刻我没有退路!经过半个小时的搏斗,在大白鲨咬烂了我的推进器,撕掉了我的脚蹼之后,终于带着身上的刀子沉入深海。我虽然已经精疲力竭,但还是咬紧牙关向约定的接应地点游去。当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再也游不动的时候,“彼岸”号货轮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悬挂巴拿马旗帜的“彼岸”号远洋货轮劈开太平洋的波涛急速前行,这是一艘C国军事侦察局下属的特工母舰,曼陀罗小组的基地便设立在船底的暗仓中。曼陀罗的指挥官安娜略长我几岁,我自从进入曼陀罗小组以来,一直很受她的照顾。安娜告诉我原定配合行动的队友由于遭遇意外推迟行动,所以追捕我的警车才会有那么多,正因为警察围捕我,所以他们在打劫银行的时候假戏真做大捞了一笔……
卫星加密网络为我送来了嘉奖和晋升的邮件,在这个C、A两国全球争霸的时代,两国之间的情报秘密战争早已变得白热化了。关于曼陀罗小组的情报已经被敌方掌握,A国决定追杀我进行报复,所以我被召回总部另作安排。看着安娜依依惜别的眼神,我突然觉得很感动。再见了,曼陀罗……
(二)
恒罗斯是位于中亚国家基达斯坦的一座千年古城,碎叶河静静地从恒罗斯郊外流淌而过,河水灌溉着四野的棉花和小麦,也为居民和牲畜提供水源。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有一座神秘的763工厂,这是原苏联时代留下的秘密综合性生化研究基地。几经风雨之后763被独立后的基达斯坦接管,很多C国的生化专家都在此进行研究和进修。
一架老式客机在荒凉的恒罗斯机场着陆,一位漂亮的女郎微笑着站在跑道上欢迎大家,她自我介绍叫做海伦娜。机上乘客大都是前来工作的科研人员,一路上大家彼此聊天打发时间,只有我身边的青年女乘客一直戴着耳机闭目听歌。女乘客起身下机后,我忽然留意到座位上遗落的登机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宁馨。于是我捡起登机卡紧走几步交给她,她看了看我点点头便离开了。
碎叶河畔的逊亚村曾是恒罗斯附近草原上最大的集体农庄,不过现在由于经济转型,留在这里的只剩下很少一些人了。昔日的农业机械和耕地被废弃,人们主要从事传统的放牧生活。我和支援组成员陆双依在逊亚村附近碰头,她告诉我将与一位真正的军医配合执行任务,而她竟然是那位冷美人宁馨。
本地的牧民感染了奇怪的病症,这种病症竟然是接触到763工厂的一种生物病毒才会出现的!基达斯坦目前政局动荡,总统担心这件事会被反对派利用大肆张扬,所以要求和C国合作调查。
我徒步前往逊亚村,在邻近村口的路边田野里我看到一条野狗正在哀鸣,它的狗崽掉进了废弃的机井里面。幸亏机井不深,我掏出狗崽放在地上,然后捡起一份被风吹落到井中的传单,上面写着高价回收废金属。
逊亚村综合医院显得陈旧破败,这里与整个恒罗斯地区一样好像属于上一个时代的遗迹一般。几位衣着褴褛的病人坐在墙漆剥落的走廊里候诊,位于三楼的传染病科门前站着内务部队军官雅科夫少校。他宣布奉命阻止任何无关人员接近这里,在查看了我的身份证件后,他让我进入传染病科。
我刚走进去就看见一位护士从病房里飞出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人带着满身的绷带和输液管窜出来。他的面部表情狰狞,好像是完全疯狂的暴徒。我闪开中年人的撞击,伸脚使出一个绊子。中年人踉跄了一下,被赶来的雅科夫用电警棍揍到墙角。雅科夫将中年人按在墙上,大喊:“快来帮把手!”一位护士拿着麻醉剂不敢靠近,我一把抢过针筒扎进中年人的脖子将其放倒。
我的俄语很糟,在一片混乱中只能听懂雅科夫吼叫的大概。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那个被怀疑接触到生化病毒的患者,当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中年人抬进病房的时候,一个穿着医师制服的女人走过来有条不紊地指挥。我朝她望过去,在被帽子和口罩遮挡的严严实实脸上只有一对黑色的瞳孔在闪亮,这正是宁馨,我的搭档。
宁馨指挥护士们将病人绑在床上重新开始输液,我钦佩地看着这位专业医生的表现。宁馨似乎已经知道我是她的调查搭档,她向我通报这位病人有类似狂犬病的症状,与多年前763工厂发生过的泄漏感染临床表现类似。中年人的名字叫亚纳耶夫,是当地牧民。我检查了亚纳耶夫入院时的衣物,发现了一张欠条。
我认为有必要到763工厂进行调查,随手抓了几只麻醉剂后离开了医院。763工厂虽然位于恒罗斯城,其实距离市区还有很远的距离,可谓是一座建立在荒野中的孤岛。在前苏联时代这里是研究和制造二合一的综合性基地,直到目前为止也是警卫森严的军事禁区。本地治安首长契尔年科上校驾车带我进入了763,一路上他再三表示对亚纳耶夫病情的不可思议,因为那种病毒极其特殊,并且已被封存十年之久了。
机场曾遇见过的美女海伦娜在大门口迎接我,她一边向我们道辛苦一边表示自己接到通知已经派人查看过库房,没有任何的差错。我们换上专门的防护服,通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库房,在地下深处的值班警卫守护着病毒样本库。我隔着防弹玻璃看到密封完好的几个大金属罐子,海伦娜告诉我这种以狂犬病为蓝本改造的“波什卡”病毒早已被停止发展,并安全存放在这里很多年了。离开地下洞窟后海伦娜一边脱掉防毒面具一边抱怨说这种病毒的腐蚀性太强容易泄漏,搞得每次来检查都得穿上这种笨重的橡胶防护服。我看着她抹掉额头汗珠的模样,感慨她真是位美人。
契尔年科自顾自地离开了,海伦娜对我挤挤眼睛说:“他不喜欢你们。”她带着我来到新建的工作区,这里绿树成荫俨然天堂一般。海伦娜告诉我说现在两国科学家正在研究一种新的基因技术,我想了解细节却冷不防窜出来一只猴子,对准海伦娜的腿上就是一爪。猴子接着向我扑过来,我一脚将猴子踢翻,猴子惨叫一声却将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分明听到它在用脏话骂娘!猴子朝我一龇牙跑掉了,几名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追赶。我赶紧掏出手帕来为海伦娜包扎,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向海伦娜试探新基因技术的情报,她却转移话题大赞我英雄救美的行为。我想到在废弃机井中捡到的那张海报与亚纳耶夫的那张欠条构成了一个大致的追踪方向。于是我谢绝了海伦娜的挽留,搭乘契尔年科的车离开。在路上我询问契尔年科关于L.D公司的情况,他说那是一个销赃窝点。
我向契尔年科借了一辆破烂摩托,按海报上的地址去找L.D公司。在路上陆双依向我通报公司老板叫刘耿,而对于763研究项目的细节陆双依也不了解。
L.D公司其实不过是公路边的一个大型废品收购站,我向刘耿询问亚萨耶夫卖给他什么东西?刘耿说是很笨重的金属桶,并且已经被抢走了。正在此时,一辆越野车开到路边向我们开火并投过来几枚燃烧弹。刘耿被打死,我逃出熊熊燃烧的L.D公司,望着越野车绝尘而去。
陆双依帮我查到了亚萨耶夫家的住址,这是一座荒野中的小屋。我远远看见那辆越野车停在房子外面,于是加大油门冲过去,骑着摩托越过篱笆将举枪向一个男孩开枪的杀手撞翻在地。
我在落地的时候有意压车把用摩托前轮把杀手的头颅砸碎,然后捡起杀手的乌兹杀死另一个杀手。一个壮汉从屋子里冲出用撬棒把我打倒,忽然有一条狗窜出来咬住他的手腕。我趁机用口袋里的麻醉针制服了他,这条狗原来是我帮过的那条野狗。